“鹦鹉螺号”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北逃窜,离开了这个让人悲痛的地方。它要到哪里去呢?这个可怕的人,他要到哪里去呢?
我对尼摩船长产生了一种无法克制的憎恶。不管他曾经受过什么样的伤害,他都没有权利进行这样的惩罚!
那天之后,尼摩船长就再也没有露面过,他的副手、船员也没出现过一分钟。平面球图上再也不标注方位了,我再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。
尼德·兰颓废至极,也不再露面,康塞尔害怕他自行了断,于是日夜不停地监护着他。
一天早上,我正在昏昏欲睡,忽然,尼德·兰俯身在我上方,说:“我们逃走吧!‘鹦鹉螺号’上好像失去了监控,似乎笼罩在一片恐慌中。今天早上,我看见东边20海里处有一片陆地。”
“那是什么地方?”我问。
“不管是什么地方,我们都要逃走!”
“好,就算大海把我们吞没了也要逃。”我说。
我们不能再错过一天或者一个小时了。
在“鹦鹉螺号”上的最后一天,时间是那么漫长,为了避免走漏风声,我和我的两个伙伴都不说话。我盼望遇见尼摩船长,又怕遇见他。我该跟他说什么呢,我能隐藏住对他的不满和厌恶吗?不能!所以,最好还是不要碰面,最好把他忘掉!
最后的时间,我在客厅里待了很久,向那些举世无双的珍宝们投去最后的一瞥,我想把这一切深深地烙进我的脑海中。我在我的房间里穿上航海服,收拾了我的航海笔记,把它们小心翼翼地绑在身上。我听见尼摩船长在房间里踱步,我倾听着他的每一个举动,仿佛他随时会出现在我面前,质问我为什么逃跑。
9点30分,我听见客厅里传来了管风琴的声音,那曲子像哀乐一样哀怨。
难道,尼摩船长待在客厅里,是要抓我。
这时,10点的钟声敲响了,我停止了胡思乱想,猫着腰走了出去。我每走一步就要停一下,以让我的心跳平息一下。
客厅里一片黑暗。尼摩船长就在那里,全身心地沉醉在乐声里。
我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,害怕一不小心就会发出声响。整整5分钟,我才走到客厅的尽头。
正当我准备打开门时,尼摩船长忽然叹息了一声。他发现我了吗?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这时他站了起来,双手交叉,向我走来。他的胸膛因为抽泣而一起一伏,然后,我听见他喃喃地说了几句话:“万能的上帝啊,够了!够了!”
我赶紧冲进图书馆,,沿着通道跑到了小艇旁。我钻进小艇,我的同伴已经进去了。
“走吧!”我说。
“马上走!”尼德·兰回答。
他用螺丝把小艇的入口关上了。
忽然,船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响。
难道他们发现我们逃跑了?
尼德·兰把一把匕首塞进了我的手心里。
这时我听到了一句不知道听了多少次,非常可怕的话。他们不是针对我们,这才是他们骚动的原因!
“大旋流!大旋流!”他们喊着。
在涨潮时,佛罗埃岛和罗佛丹岛之间汹涌的水流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冲过来,会形成一个大旋涡,被称为海洋的肚脐,它的吸引力一直延伸15公里。
渐渐地,我感觉到“鹦鹉螺号”和小艇被迅速地卷入了旋涡中,几海里内回荡着惊天动地的呼啸声,海水撞碎海底尖利的岩石发出的震耳欲聋的破碎声!
我们可怕地摇晃着,“鹦鹉螺号”的钢筋铁骨在铮铮作响……
“我去拧紧螺丝,紧贴着‘鹦鹉螺号’,说不定还有救!”尼德·兰说。他还没说完,小艇就脱离了‘鹦鹉螺号’,像被投出的石头一样,坠入了旋涡之中。
我一头撞在一根铁条上,失去了知觉……
梦想成真
神奇的“鹦鹉螺号”
凡尔纳最著名的小说《海底两万里》中,尼摩船长驾驶着巨大的电动潜水艇周游世界海洋。除了潜水艇的基本构造,餐厅以及其他奢侈设施,“鹦鹉螺号”与其他现代潜水艇并没有太大差别,比如1964年的“阿尔文号”,它是由铅酸蓄电池驱动。与“阿尔文号”一样,“鹦鹉螺号”也是电力发动,“(电)在那个年代是一种神秘的东西,”麻省理工学院的历史学家罗莎琳德·威廉姆斯这样说道。书中尼摩船长将电描述成“一种很强大的媒介,迅速、简单、顺从,方便每次使用,在我的船上有至高无上的统治权力。”
尾声
当我恢复知觉的时候,我躺在罗佛丹岛一个渔夫的小木屋里。
我的两个伙伴安然无恙地守在我面前。
那个晚上,小艇怎么脱离那可怕的旋涡的,我说不上来。
因为交通工具很少,我们暂时还回不到法国。在闲暇之际,我翻阅了那些历险记录,那些人类无法到达的海底的历险,看上去是那么不真实。但我想,随着科学的进步,总有一天,人们会相信这一切。
不到10个月的时间,我走了两万里的海洋,穿越了太平洋、红海、地中海、大西洋、南极海和北极海,并看到了许多奇观!
“鹦鹉螺号”呢?它能挣脱大旋流吗?尼摩船长还活着吗?
他还会在海底继续自己的复仇吗?水波会把他的手稿带到人间吗?最终,我会不会知道这个代号“不存在的人”的名字呢?
那艘被穿过的战舰,能否通过它的国籍,告诉我们尼摩船长的国籍呢?
我希望能。
(完)